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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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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拿起昨日的世界，努力回忆曾经读过的内容，一切都变得模糊。只剩下当时对奥地利，对维亚纳的向往，对茨威格的昨日的世界的羡慕。
重读在我一直向前的读书路上狂奔时显得多么难得。但是似乎没有当初读时的感觉，昨日的世界似近又远。这一次好像带着一点怀疑的眼光，那个昨日的世界真的那么好吗？奥匈帝国所谓的兴盛真的如此令人留恋吗？还是经过战争的人都会怀念和平年代，有意忽略那些瑕疵？未来真的会好吗？茨威格选择不去看，主动结束。
其实，未来仍然没变。在当下我们生活的世界有许多很像昨日的世界，但谁又知道灾难何时来临呢，或者灾难换了一种形式，比如说疫病。再读似乎没有那么惊艳了，因为刚刚放下一本极好的传记，柏林传。这本书让我对自己有了更多了解。也更加确信，读书，不会让任何人改变或变好，变坏。读书，只是让自己寻找自己，但是你可能会知道好的地方为什么好，坏的地方为什么坏。
以赛亚·伯林一直都认为，人类天性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。解放一个人就是要把他从各种障碍中-偏见、暴政、歧视-中解脱出来，去实现他自己的自由选择，而不是告诉他怎样运用他的自由。
这是他的消极自由观。他是犹太人，俄国人，英国人，研究马克思的反共者，犹太复国主义者。
一个人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意味着损失。自由，正义，公正这些价值观本身就是相互矛盾的。所以，疫情中，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做出的选择都是有自身理由的，只要各自的国民认为这种选择所带来的损失是可以负担的，那就完全没有问题。有人损失了生命，有人损失了自由，没有谁比谁更好，选择即自由。
我能体会以赛亚的分裂，也理解他轻微的疑病症和焦虑，无疑他是一个天生的政治思想家，哲学家。在此之前，还读了漫长的星期六，同样是一个有残疾手臂的犹太人-斯坦纳。不同的是，斯坦纳是一个反犹太复国主义者，我第一次觉得反犹太复国主义竟然这么有使命感。
他说，给我一张办公桌，我就能找到祖国。
他说，我们是被抛进这个世界的，我觉得被抛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对生命负有一种责任，他必须表现得像客人一样，一位客人应该怎么做？不管在何地，他必须生活在人民中间。一个好的客人，一个值得尊重的客人，会让主人的家变得比之前更干净更美丽更有生活情趣。如果他必须走，他就会收拾好行装直接离开。
令人肃然起敬。仿佛看到犹太民族被不断驱赶仍活跃异常的原因。
我也从他对弗洛伊德以及精神分析学的厌恶中觉察到一些思想，他说，在英国，没人在意精神分析。男人和女人的尊严在于有能力承担自己的痛苦。在集中营或者轰炸中，在生活真正的恐怖中，人们不会使用精神分析，我们可以在自己身上找到几乎无穷的力量和无限的尊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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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筹备谈写作栏目，读了巴黎评论的作家访谈系列，马尔克斯的谈话录，刘良华的叙事教育学。
出生于巴塞罗那的马尔克斯，拉丁美洲文学的高峰。那片热情的土地，天生就是孕育魔幻超现实主义的土壤。加西亚的许多故事来源于祖母的魔幻讲述，这点令人印象深刻。通过这本书，加西亚成功向读者种草了他的一系列作品，尤其是枯枝败叶，还介绍了福克纳，伍尔夫，以及康拉德的作品。伍尔夫是被谈及最多的，以赛亚与她也颇有交集。《到灯塔去》的意识流写作方式非常吸引人，尤其对思维本身就比较跳跃的我来说，节奏感非常强。大概是至今我读过最美的女性作家的小说，而且颇有哲理。伍尔夫不是那个美丽的女主人，她是丽莉。丽莉说，你和别人什么也讲不清楚。从嘴里吐出来的言辞向旁边飘逸，击中了靶子以下好几英寸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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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外，是花费很长时间读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。建议在对战争有所了解的基础上来阅读，我是通过徐贲老师的音频节目先了解了精华部分，在阅读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非常精彩，尤其是几段演讲。修昔底德与希罗多德的如实记录不同，他对待历史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。这本让人全方位了解雅典，斯巴达以及提亚同盟的书，也是为雅典祛魅。一个对内民主对外暴政的城邦。伯罗奔尼撒的混战很像春秋战国时期的混战，工于心计，结盟，毁约，最好玩的是有些战役双方都觉得自己赢了，然后各自在战场建立一个胜利纪念碑。有那么一点幼稚。春秋战国，那些谋士也是凭一张嘴就左右战争局面，希腊也是如此。只不过他们演讲的对象是公民大会，相对民主。而我们各国的游说对象通常是君主。
在一次斯巴达内部的讨论中，检察官占据优势，他不是用说理的方式，而是用高声呼喊的方式，其实就是一种煽动。徐贲老师说，高声呼喊，看上去很公开，像自由表决，但其实把表决的人放到一个受群众情绪左右，互相监视不自由的环境里。似曾相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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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//宋小布
图片//pixaba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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